沉香中的珍品：奇楠

上回我们说到沉香，笔者遂近日约得古玩城“人间香事”的主人马良宇先生一同探讨沉香中的珍品——奇楠。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在《宫词》中写道：“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马先生借此说到这品赏焚香，在古代文人士大夫文化中，已经上升成非常纯粹的审美活动，有完整的形式、复杂的内容，而香更是成为皇宫贵胄、文人雅士生活起居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我这一小女子也甚是觉得这品赏焚香及对沉香的收藏是一件至雅之事。

马先生从盒中取出一段越南沉香木，长约七八寸，木质致密，乳白带黄。他用刀小心地在木块上割取了几片，放进一具闻香炉内。之前炉内已经铺满了用松针和宣纸煅成的香灰，埋入一小块点燃的木炭，马先生挟了香料盖在炭上，再用灰押轻轻押出放射状花纹的“小山”。此情此景让人很容易想到“红袖添香”，那是中国古典文化中*隽永、美好的意象。

马良宇出身于北京的古玩世家，多年来在京港两地经营古董生意，颇为机缘巧合的机会使他认识且爱上了沉香，并于近年与朋友共同经营起“人间香事”，通过对沉香的收藏与品赏参悟人生广交朋友。其店里收藏有数量众多的达到收藏级别的沉香特别是上好的奇楠。他说，这些沉香的收藏，都是当初的机缘接触了沉香，从此欲罢不能，渐渐爱上了沉香及香学文化。

古来常说的“沉檀龙麝”四大香之“沉”，就是指沉香。在古人的香谱中，沉香因香品高雅，且十分难得，自古以来即被列为众香之*，香之**，倍受文人雅士、帝王贵胄的追捧。与檀香不同，沉香并不是一种木材，而是一类特殊的香树“结”出的，混合了油脂(树脂)成分和木质成分的固态凝聚物。而这类香树的木材本身并无特殊的香味，而且木质较为松软。而在古代沉香，又名“沉水香”，“水沉香”，古语写作“沈香”(沈，同沉)。至于水沉，这个词是中国古代的定义，古人对沉香的定义非常严格，一定是入水即沉的，才可以称为“沉香”，所以在典籍中“水沉”即是“沉香”的意思，它不是用来描述沉香的沉浮状态，而是一个名词。后来，人们认识到不沉水的料也有使用价值，渐渐的“沉香” 就依入水状态分为沉水和不沉水。古人也曾将它称为 “木蜜”，听其名闻其香，它还有个很美的名字叫“女儿香”。据说，沉香的洗晒都是由姑娘们负责，她们常将*好的香块偷藏胸中，以换取脂粉，“女儿香”也由此得名。

天然沉香相当稀有，它的形成有很多偶然性，没有哪种香树必定会结香，常常是香树根干处因虫蛀或外伤等原因有真菌侵入寄生，才会引起树体内的一系列变化，使树胶、树脂等成分逐渐沉积，形成“香结”。时间愈长，品质就愈好。天然香树一般要到10年或数十年以上才有发达的树脂腺，才有可能形成“香结”， “香结”也还要经过漫长的时间才能真正成熟。有的香树寿命长达数**，倒伏后留存的沉香往往也有数百岁以上的年龄，所以古人称沉香是“集千**天地之灵气”。

据马先生介绍，这类在树木死亡腐烂后没有被分解的“香结”称为熟香，从树木活体中采集到的则称为生香。根据他个人的经验，熟香的香气通常深沉而稳定，生香则要轻柔一些。此外，依据性状和香气不同，沉香类中又可分出奇楠香。若论金银珠宝，以钻石为*，而奇楠就是香料中的钻石。原本沉香就是**香材，*高等级的沉香就是奇楠。在沉香出香时，单一块香料，从头到尾只有一味之浓淡而已，无所谓变化。而奇楠则是在不同的*温下，同一片香则有初香、本香和尾香种种不同的变化，且香味既深且长，气息悠雅，往往难以捉摸，因此罕见而珍贵非沉香所能企及。在宋代奇楠的价格就已经和**一样了。

为了印证并让我感受奇楠香气的这个特征，马良宇拿出他店中的一块达拉干奇楠，还开玩笑说这可是上好的达拉干，没有个80年是得不出来的。并特意叮嘱要闻三道，分别感受奇楠香气的变化。我刚一上手立刻感到一股清凉的香气缓缓萦绕出来，顿时心旷神怡，而后面两次的香气也是每每不同甚是宜人。于是便想起陈让《海外逸说》中提到：伽南与沉香并生，沉香质坚，雕剔之如刀刮竹，伽南质软，指刻之如锥画沙，味辣有脂，嚼之黏牙。上者曰莺歌绿，色如莺毛，，*为难得;次曰兰花结，色嫩绿而黑，又次曰金丝结，色微黄;再次曰糖结，黄色是者也;下曰铁结，色黑而微坚，皆个有膏腻。

由陈让所述可知奇楠是沉香中找出来的，有可能沉香树死后留下奇楠，也有可能在整块或整棵沉香中采到部分奇楠。沉香质地坚硬，奇楠质软。上上好的奇楠泌出的油脂用指甲可轻易刮起或刻痕，好的奇楠削薄片入口可感觉芳香中带有辛麻，嚼之若带黏牙视为上品，刮其屑能捻捏成丸亦属上品。

就着这块达拉干奇楠马良宇向我娓娓道来这奇楠的等级与区分，奇楠树大致上可分为白奇楠、青(绿)奇楠、黄奇楠、黑奇楠等四种等级。